第127章 尸检
来人一身玄衣，面容俊朗，气质却冷冽如冰。
正是秦文略。
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抖如筛糠的宋安，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。
“你叫，宋安？”
宋安心头一咯噔，一种大祸临头的恐惧瞬间将他淹没。
“你……你是谁？我不认识你！”
“不认识我不要紧，”秦文略缓缓踱步到他面前，伸出手，从他身后轻而易举地拿过了那个包裹，掂了掂，“你只要认识这些东西的主人，就够了。”
他打开包裹，那支华丽的步摇在微弱的月光下，闪烁着妖异的光芒。
“宋文杰赏你的？”
这五个字，像五道催命符，让宋安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。
他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地，涕泪横流：“不……不是我！我什么都不知道！饶命啊，公子饶命啊！”
秦文略冷眼看着他，缓缓蹲下身，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：
“我给你两个选择。”
“一，现在就跟我走，把你做过的事，一五一十地说清楚。你只是个听命办事的奴才，主犯不是你。只要你肯合作，我保你一条活路。”
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诱惑。
“二，”他的话锋陡然一转，变得森然可怖，“我把你打个半死，再把你和你卖掉的这些赃物，一并送到京兆府。你猜，宋文杰为了自保，是会保你，还是会第一时间……让你永远闭嘴？”
宋安的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。
他太清楚自家主子的为人了。
心狠手辣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。
自己一旦被送进大牢，等待他的，绝对是灭口！
一边是渺茫的活路，一边是必死的结局。
这道选择题，根本不需要思考。
“我说！我说！我全都说！”宋安彻底崩溃了，磕头如捣蒜，“是宋大人！全都是宋大人指使我做的！”
“是他派我去西市的药铺，买的‘醉仙露’！也是他让我趁着敬酒的时候，将药下在给秦家两位公子的酒壶里！”
“事成之后，大人赏了我这一大包东西，让我拿去换成银票，滚出京城，永远不要再回来！”
“我……我一时贪心，才……才……”
秦文略静静地听着，眼神越来越冷。
“他还说了什么？”
“他……他还说……”宋安犹豫了一下，看到秦文略那杀人般的眼神，不敢再有隐瞒，一股脑地全倒了出来。
“那晚事成之后，大人喝多了，曾得意洋洋地对我说……说……”
“‘这次，不仅要让秦家的两个蠢货身败名裂，还要让他们偿命！就算七皇子出面，也救不了他们！’大人还说，这盘棋下得大着呢，秦家，只是第一颗废子！”
七皇子府，书房。
烛火静静地燃烧，将赵清贤和秦丫丫的身影，投射在墙壁上。
长风已经回来了，不仅带回了秦文略那边审讯宋安得出的完整口供，还带回了一份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卷宗。
“殿下，这是京兆府仵作验尸的原始格目，属下费了些功夫，才从书库里拓印出来的。”
赵清贤接过卷宗，小心翼翼地展开。
那是一份写在粗糙麻纸上的记录，字迹潦草，还带着几处墨点，显然是当时现场仓促记录的。
秦丫丫也凑了过去，小脑袋探着，好奇地看着。
【咦？这仵作的水平不怎么样嘛。】
秦丫丫的心声在赵清贤脑海中响起。
【你看，关于尸斑和尸僵程度的描述，写得含糊其词，什么‘尸斑呈暗紫色，指压略褪’，什么‘尸僵见于下颌颈部’，这范围也太大了，根本没办法根据这个来精确推断死亡时间啊！】
赵清贤的目光，也正停留在这几行字上。
他稚嫩的眉头，紧紧地锁了起来。
这确实不合常理。
京兆府的仵作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，对于这些关键细节的描述，向来是慎之又慎，绝不会用如此模棱两可的词句。
除非……他是故意的。
他在刻意回避一个精确的死亡时间！
【他在撒谎！或者说，有人逼他撒谎！】
秦丫丫心里的小人儿气得跳脚。
赵清贤的视线，继续向下移动，如同最敏锐的猎鹰，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。
忽然，他的手指停在了格目的末尾，一行几乎被忽略的小字上。
那上面写着：发现尸身时，触之，尚温。
尸身尚温！
赵清贤的瞳孔，骤然收缩！
【抓到了！】
秦丫丫的心声几乎与他的想法同时响起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！
【人死后，体温是以一个相对固定的速率下降的！案发当晚，天气已经转凉，如果死者真如他们所说，是在三更末（凌晨一点左右）遇害，那到五更天（凌晨四五点）被发现，中间隔了至少两个时辰！尸体早就该凉透了！怎么可能‘尚温’！】
【只有一个可能！那就是，红袖的死亡时间，根本不是三更末，而是更早的时候！比如……二更天（晚上九点到十一点）！】
【而那个时候，我二哥和四哥，早就被灌得烂醉如泥，不省人事了！一个烂醉的人，如何能完成那样激烈的奸杀行为？】
【时间对不上！这才是最大的破绽！】
赵清贤抬起头，眼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精光。
仵作刻意模糊了尸僵和尸斑的记录，却百密一疏，在最后留下了这句最致命的描述体感的话。
而这句话，足以推翻整个案件的根基！
伪造的死亡时间，畏罪潜逃的宋三，买凶下药的宋安，幕后指使的宋文杰，还有他那句“就算七皇子也救不了他们”的狂妄之言……
所有的线索，在这一刻，都串联了起来，汇成一张指向最终黑手的天罗地网！
裕王！
赵清贤缓缓合上卷宗，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。
他转头，看向身旁的秦丫丫。
她的大眼睛亮晶晶的，嘴角微微翘着，像一只刚刚偷到鸡的小狐狸，满是得计的狡黠。
“怕是接下来，京城会掀起一场，远比你想象中更大的风暴。”
秦丫丫笑了，笑得眉眼弯弯，像一轮新月。
“有殿下在，我什么都不怕。”
赵清贤看着她的笑颜，心中的那点阴霾也一扫而空。
他缓缓站起身，走到窗前，推开窗户。
窗外，是沉沉的夜色，仿佛能吞噬一切。
“裕王叔……”
他轻声念出这个名字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“你布的局，已经解了。”
“现在，该轮到我落子了。”
正是秦文略。
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抖如筛糠的宋安，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。
“你叫，宋安？”
宋安心头一咯噔，一种大祸临头的恐惧瞬间将他淹没。
“你……你是谁？我不认识你！”
“不认识我不要紧，”秦文略缓缓踱步到他面前，伸出手，从他身后轻而易举地拿过了那个包裹，掂了掂，“你只要认识这些东西的主人，就够了。”
他打开包裹，那支华丽的步摇在微弱的月光下，闪烁着妖异的光芒。
“宋文杰赏你的？”
这五个字，像五道催命符，让宋安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。
他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地，涕泪横流：“不……不是我！我什么都不知道！饶命啊，公子饶命啊！”
秦文略冷眼看着他，缓缓蹲下身，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：
“我给你两个选择。”
“一，现在就跟我走，把你做过的事，一五一十地说清楚。你只是个听命办事的奴才，主犯不是你。只要你肯合作，我保你一条活路。”
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诱惑。
“二，”他的话锋陡然一转，变得森然可怖，“我把你打个半死，再把你和你卖掉的这些赃物，一并送到京兆府。你猜，宋文杰为了自保，是会保你，还是会第一时间……让你永远闭嘴？”
宋安的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。
他太清楚自家主子的为人了。
心狠手辣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。
自己一旦被送进大牢，等待他的，绝对是灭口！
一边是渺茫的活路，一边是必死的结局。
这道选择题，根本不需要思考。
“我说！我说！我全都说！”宋安彻底崩溃了，磕头如捣蒜，“是宋大人！全都是宋大人指使我做的！”
“是他派我去西市的药铺，买的‘醉仙露’！也是他让我趁着敬酒的时候，将药下在给秦家两位公子的酒壶里！”
“事成之后，大人赏了我这一大包东西，让我拿去换成银票，滚出京城，永远不要再回来！”
“我……我一时贪心，才……才……”
秦文略静静地听着，眼神越来越冷。
“他还说了什么？”
“他……他还说……”宋安犹豫了一下，看到秦文略那杀人般的眼神，不敢再有隐瞒，一股脑地全倒了出来。
“那晚事成之后，大人喝多了，曾得意洋洋地对我说……说……”
“‘这次，不仅要让秦家的两个蠢货身败名裂，还要让他们偿命！就算七皇子出面，也救不了他们！’大人还说，这盘棋下得大着呢，秦家，只是第一颗废子！”
七皇子府，书房。
烛火静静地燃烧，将赵清贤和秦丫丫的身影，投射在墙壁上。
长风已经回来了，不仅带回了秦文略那边审讯宋安得出的完整口供，还带回了一份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卷宗。
“殿下，这是京兆府仵作验尸的原始格目，属下费了些功夫，才从书库里拓印出来的。”
赵清贤接过卷宗，小心翼翼地展开。
那是一份写在粗糙麻纸上的记录，字迹潦草，还带着几处墨点，显然是当时现场仓促记录的。
秦丫丫也凑了过去，小脑袋探着，好奇地看着。
【咦？这仵作的水平不怎么样嘛。】
秦丫丫的心声在赵清贤脑海中响起。
【你看，关于尸斑和尸僵程度的描述，写得含糊其词，什么‘尸斑呈暗紫色，指压略褪’，什么‘尸僵见于下颌颈部’，这范围也太大了，根本没办法根据这个来精确推断死亡时间啊！】
赵清贤的目光，也正停留在这几行字上。
他稚嫩的眉头，紧紧地锁了起来。
这确实不合常理。
京兆府的仵作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，对于这些关键细节的描述，向来是慎之又慎，绝不会用如此模棱两可的词句。
除非……他是故意的。
他在刻意回避一个精确的死亡时间！
【他在撒谎！或者说，有人逼他撒谎！】
秦丫丫心里的小人儿气得跳脚。
赵清贤的视线，继续向下移动，如同最敏锐的猎鹰，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。
忽然，他的手指停在了格目的末尾，一行几乎被忽略的小字上。
那上面写着：发现尸身时，触之，尚温。
尸身尚温！
赵清贤的瞳孔，骤然收缩！
【抓到了！】
秦丫丫的心声几乎与他的想法同时响起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！
【人死后，体温是以一个相对固定的速率下降的！案发当晚，天气已经转凉，如果死者真如他们所说，是在三更末（凌晨一点左右）遇害，那到五更天（凌晨四五点）被发现，中间隔了至少两个时辰！尸体早就该凉透了！怎么可能‘尚温’！】
【只有一个可能！那就是，红袖的死亡时间，根本不是三更末，而是更早的时候！比如……二更天（晚上九点到十一点）！】
【而那个时候，我二哥和四哥，早就被灌得烂醉如泥，不省人事了！一个烂醉的人，如何能完成那样激烈的奸杀行为？】
【时间对不上！这才是最大的破绽！】
赵清贤抬起头，眼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精光。
仵作刻意模糊了尸僵和尸斑的记录，却百密一疏，在最后留下了这句最致命的描述体感的话。
而这句话，足以推翻整个案件的根基！
伪造的死亡时间，畏罪潜逃的宋三，买凶下药的宋安，幕后指使的宋文杰，还有他那句“就算七皇子也救不了他们”的狂妄之言……
所有的线索，在这一刻，都串联了起来，汇成一张指向最终黑手的天罗地网！
裕王！
赵清贤缓缓合上卷宗，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。
他转头，看向身旁的秦丫丫。
她的大眼睛亮晶晶的，嘴角微微翘着，像一只刚刚偷到鸡的小狐狸，满是得计的狡黠。
“怕是接下来，京城会掀起一场，远比你想象中更大的风暴。”
秦丫丫笑了，笑得眉眼弯弯，像一轮新月。
“有殿下在，我什么都不怕。”
赵清贤看着她的笑颜，心中的那点阴霾也一扫而空。
他缓缓站起身，走到窗前，推开窗户。
窗外，是沉沉的夜色，仿佛能吞噬一切。
“裕王叔……”
他轻声念出这个名字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“你布的局，已经解了。”
“现在，该轮到我落子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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